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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盘锦|第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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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父亲

父亲已经去世20多年了。在我的记忆中,他坚强、善良,心底无私。总是那么积极乐观,从来不向困难低头。他不擅表达,却用行动教会了我该怎样做人。

父亲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。他出生在旧社会,家里很穷。为了生活,曾和三爷爷外出乞讨,小小年纪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。稍微大一点,便开始到火车站当装卸工。扁担磨破了肩膀,他咬着牙坚持,汗衫上的颜色浸到皮肉里,竟然把整个肩膀染成黑色,成了一辈子的印迹。20几岁时,因为不堪小*子的残酷压迫,他打伤一个日本监工后逃到朝鲜。父亲书读的不多,但记忆力特别好,到朝鲜不久便学会了朝语,在当地人的帮助下躲过了日本人的追捕。大半年后,父亲悄悄回国,加入了地下*。东北解放时,他随部队打过长春、剿过土匪。后来转业到地方,在吉林一家森工局工作直到退休。

父亲性格直爽,平易近人,同事和亲友都喜欢和他相处。在单位,他和工人们同吃同住同劳动。有一次,他在和工人抬木头时,脚下一滑摔在地上,活活磕掉七八颗牙齿。看见他满嘴流血,工人医院。可是伤刚好,父亲又和工人们干起了活。平时,职工们谁家有困难,他都亲自登门问寒送暖,想方设法帮助解决。他把职工放在心里,职工也把他当成了亲人。文革时期,父亲和很多干部一样被打成当权派。有些干部在台上被造反派打得很惨,可是却没人敢动父亲一根手指,因为工人们不让。造反派也承认父亲是个好人,不贪不占,所以让他轻松过关。在亲友眼中,父亲不仅为人亲切,还是个特别大方的人。困难时期,家家都没有几斤细粮,去别人家作客时,主人做了米饭,客人却不好意思多吃。家里来客,父亲担心客人吃不饱,就悄悄盛一碗米饭放在桌子底下,见哪个客人的饭要吃光了,就一下子把饭扣到人家碗里,非得让客人吃得饱饱的。有的客人吃不下,捂着饭碗四处躲,父亲就端着碗转圈追,惹得满桌子的人哈哈大笑。

父亲只读过两年私熟,后来在部队识字班学过几年文化课。因为自己文化不高,所以他对知识分子很尊敬,也特别希望我能学有所成。我是家族中的 个大学生,为此父亲感到特别的骄傲,对我也寄予了更高的期望。在大学读书期间,每次收到的家书都是父亲写来的。我问母亲为什么不写信,母亲说“抢不过你爹”。我上大学时父亲已是年近70的老人了,其间又患上了脑血栓,走路说话都有些迟缓。森工局因为效益不好,常常几个月开不出工资,他和母亲在家节衣缩食供我读书,生活过得十分艰难。可是他在信中依然关切地问我“身体好不好,缺不缺钱花”。提醒我要尊重老师,团结同学,积极向*组织靠拢。大学毕业后,我被分配到延吉市工作,一个人租房生活。父亲不放心,和母亲卖掉单位分的楼房,搬到延吉和我一起过。母亲对刚刚住了两年的新楼有些不舍,父亲劝慰说:“只要一家人在一起,住什么房子都好。”两年后,父亲在我们简陋的平房里去世了。他的晚年本应该过得更舒适些,但为了我,他选择了放弃。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:爱别人永远胜过爱自己。

今天是父亲节,让我们祝福盘锦的父亲们福寿安康!

▎作者:刘云珠

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盘锦日报社副总编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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