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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8.26

我往南方去了

有一只企鹅在等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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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在我很小的时候，听过一个脑筋急转弯。“北极熊爱吃肉，但是为什么不吃企鹅呢？”“因为北极熊在北极，企鹅却在南极呀。”

那时候没学过地理，被这个问题难住了。知道答案后的 感受是——他们隔得好远啊，北极熊永远都见不到企鹅。

真可惜。

2.

很多事物从来都没变过，只是遇见它们的人变了。就像从前美好的童话也能被同一拨人在十年后当做荤段子讲出来。

当后来，我再看见同样的脑筋急转弯时，却开始同情北极熊和企鹅了。它们从未见过，却被一道题联系在一起。

于是，我想给北极熊和企鹅写一个故事，就算在现实中他们从来都没有过相逢。在我的脑海里，它们见到了对方，至于见面之后的故事，我没想过，也没那么重要。

3.

故事一开始，北极熊也听说了这个脑筋急转弯，是海豹讲给他的。那天北极熊在海豹的呼吸孔上等了几个小时，饥肠辘辘。终于等到海豹露头，北极熊捉到了自己的午餐。被捉住的海豹为了脱身，情急之下给北极熊讲了这个问题。 ，海豹添了一句让北极熊坐卧不安的话。

你难道不想见见这个故事里的企鹅吗？

北极熊听完这个问题之后，想了很久，海豹趁着他不注意，钻回了水中。北极熊没有在意，比起吃一顿普通的午餐，北极熊更想见见那个和自己素未蒙面却被联系在一起的生物。不知道为什么，可能是因为莫名的联系，也可能是单纯的好奇心。

北极熊想去见见企鹅。

他并不知道企鹅是个什么东西，形状大小有没有毛，他都不清楚；它也不知道南极是个什么地方， 能确定的是，一直往南走，就能遇见企鹅。

北极熊选在三月出发，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好起来了，精神越好，走的路自然就越长。他沿着冰面一直走，饿了就在海豹的呼吸孔上等着，权当是休息了，等到捉了海豹吃了肉，就继续向前。

走不动的时候，北极熊也会怀念起出发前的日子，饿了就捉海豹吃，累了就躺着休息，在冰上走走，在水里游游，多自在！

但一路上，北极熊还没想过放弃的事儿，脑子里上次冒出这两个字还是出发前，躺在冰面上，看着南方。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，一觉醒来，该出发了。

北极熊越往南，浮冰越少，在水里游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。他最近胃口不好，因为抓到的海豹味道和以前的不一样，北极熊开始水土不服了。

身体的不舒服再加上当初的热情已经耗尽，他再一次，想到了放弃。

他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整个事件， 得出一个结论：自己因为一个脑筋急转弯决定去南极找一只从来都没见过面的企鹅。更关键的是，这只企鹅并不知道他的存在，也不知道他要去找他。

北极熊忽然觉得，自己被自己欺骗了。

北极熊被自己的逻辑 了，因为他发现，去找企鹅这件事完全是吃饱了撑的。但是北极熊没吃饱，一想到最近吃的海豹，他心里就犯恶心。

北极熊还没想好要不要放弃。他觉得心里总有什么东西在勾着他，就像是鱼儿咬钩，想着挣脱危险，却少了一双手。

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，北极熊要做 的决定了。

4.

故事到这里告一段落，我不知道北极熊 的选择是什么，故事发展的过程中，北极熊没有告诉我。

我想，北极熊可能放弃了。他回家了。他永远都无法见到和自己捆绑在一个脑筋急转弯里的企鹅。

北极熊还是不知道企鹅长什么样子，往南看去，眼睛里全是自己的想象：一个长着胡须、全身斑点、晃着一只尾巴的企鹅。却分明像一头海豹。

5.

我在这个故事里，看见了很多人的影子。他们总会为着某一个理想化的目标努力着，没有多加思考，或者说，没有能力去预见走向目标的途中会发生什么。 水土不服。

有的人爱好音乐，出于理想化的考虑甚至是幻想，就会不自觉地认为自己应该做与音乐相关的工作，这样爱好成了谋生的手段，当幸福来敲门。可现实是，他五音不全，节奏感零分。

问题就出在目标的理想化，脱离了实际。有理想是好的，它催人奋进，给人力量。但是，我们还是得低头看看路。往前走，得知道旱路硬不硬，水路深不深。

事实是，每走一步，就多看见一份困难，那份困难就像是明晃晃的光，让人不敢睁开眼看前面的路。那一份理想化的目标，也不再理想。但是总会有一种像鱼钩一样的东西勾着自己，挣脱不掉，如鲠在喉。

卡在喉咙上的鱼刺和忘不掉的那只企鹅，不是最重要的。最重要的是，鱼刺在喉咙上划下的痕迹和一路往南的水土不服。

6.

我们要做的，不是去放弃目标，而是放弃他的理想化。

从一开始，朝着南极去，就不是一个童话，我们可以预见不了这段路途的困难，却应该为此做好准备。

我是一只北极熊，想到南极去，找一只企鹅。后来，我知道这个目标不可能，就托海豹找亲戚从南极发了一张企鹅的照片过来。我知道了企鹅的模样，她和海豹一点也不像。

北极熊不吃企鹅，不仅仅是因为吃不到，还因为舍不得。

-END-

文/大到暴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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